在生命科学领域,STED技术以其优异的空间分辨率成为科学家们研究亚细胞结构及蛋白定位的强有力工具。肌动蛋白微丝、微管、线粒体和核孔复合物等细胞结构也被选为常用的标准模型来检验超高分辨成像系统的分辨率。STED超高分辨技术可以揭示核孔复合物(nuclear pore complex, NPC)在早期G1期的蛋白质组成,并使通过NPC输出和输入信使核糖核蛋白复合物和肽的可视化成为可能(Ashkenazy-Titelman et al., Nat Commun., 2022; Shi et al., Proc. Natl Acad. Sci., 2017)。由于DNA复制、修复和转录的动力学不能用电子显微镜来阐明,因此,核内染色质的研究特别受益于新型STED兼容的DNA探针的发展。此外,一些染色质亚结构,如环、弯或超线圈,不能用传统的衍射受限的荧光显微镜来分辨。用YOYO-1标记的λ噬菌体DNA进行STED成像,可分辨DNA的弯曲和扭曲,并证明其足以分辨长度相近的片段(相差约100bp)(Persson et al., Angew. Chem. Int. Ed., 2011; Kim et al., Anal. Bioanal. Chem., 2016)。与Hoechst偶联的远红染料可以显示异染色质排斥区(直径约155 nm) 或有丝分裂染色体的DNA环(Hell et al., Chem. Sci., 2019; Spahn et al., Nano Lett., 2019)。
线粒体内膜在不同生理条件下可发生重塑,STED超高分辨技术曾展示了人类细胞中相邻的嵴连接(crista junctions, CJs)以可逆和平衡的方式动态地相互作用和分离,使用不同的蛋白标记或两种亲脂性内膜特异性染料对嵴膜(cristae membranes, CM)进行染色,进一步揭示了嵴经历了连续的膜重塑循环,这些事件伴随着不同嵴内膜电位随时间的波动,作者利用多种技术提出了一个CJ动力学模型,该模型在机制上与CM重塑相关,代表了在单个线粒体内发生的嵴膜分裂和融合事件(Kondadi et al., EMBO reports, 2020)。结合STED超高分辨技术以及电子显微技术,Gemmink等shouci显示了在人体骨骼肌切片中,PLIN2和PLIN5(perilipin 2和perilipin 5)并不是共定位,而是分别并排定位于细胞内脂滴(Intramyocellular lipid droplets , LD)的不同膜位点,PLIN5除了位于细胞质外,还位于线粒体附近以及线粒体和脂滴的相互作用位点,支持PLIN5参与促进脂肪酸从LD释放,用于线粒体脂肪氧化的观点,PLIN2和PLIN5的空间分布,将有助于我们理解生理和病理生理条件下的肌细胞脂滴脂解(Gemmink et al., BBA - Molecular and Cell Biology of Lipids, 2018)。
内质网(ER)由相互连接的膜片和小管组成,超高分辨率显微镜发现了密集排列、快速移动的内质网小管,被传统光学显微镜误认为是膜片,这也说明了在活细胞中以高时空分辨率重新审视内质网结构的经典观点的重要性。Schroeder等利用活细胞STED成像shouci在活细胞中测定了内质网小管和膜片的纳米级尺寸,揭示了内质网区域内的纳米孔的存在,并表明膜片中的纳米孔不同于均匀膜片和ER矩阵(Nixon-Abell et al., Science. 2016),而是代表了组成内质网子域的膜结构局部连续体的元素,这与教科书中对ER膜片和小管的定义不同,作为活细胞中ER的膜特征,纳米孔提供了一个更全面的ER结构视图,这可能有助于我们未来理解ER结构与疾病之间的关系(Schroeder et al., J. Cell Biol. 2018)。
STED超高分辨技术还助力理解细胞代谢状态变化如何导致细胞器相互作用重新连接的关键。Jang等发现饥饿诱导的内体募集MTM1(在人类x连锁中央核肌病中突变的磷脂酰肌醇3-磷酸[PI(3)P] 3-磷酸酶)损害了肾小管内质网膜与早期内体之间PI(3)P依赖的接触形成,导致内质网小管转化为片层,抑制线粒体分裂和持续的氧化代谢,揭示了细胞适应波动的营养环境中早期内体-内质网接触位点在线粒体形态和功能中的作用(Jang et al., Science. 2022)。从内质网运输到高尔基体的跨膜蛋白,干扰素基因刺激因子(Stimulator of interferon genes, STING),被蛋白激酶TBK1磷酸化从而实现信号转导,STED超高分辨技术揭示了网格蛋白相关接头蛋白复合物1(AP-1)将磷酸化的STING分类到网格蛋白包被的运输囊泡中,并将其运送到内溶酶体系统以降解和终止信号传导(Liu et al., Nature. 2022)。
在神经科学领域,STED技术被广泛应用于研究神经元突触的结构和功能。例如Kedia等将培养的小鼠原代海马神经元及脑片用于观察神经元单个兴奋性突触及其区域内蛋白质的快速动态过程,评估纳米尺度的神经组织异质性,提供了对神经元结构和功能的新见解。在多种AD模型鼠的帮助下,他们发现淀粉样蛋白形成机制的主要成分(amyloid precursor protein,APP,和分泌酶)被离散地组织成局部浓度较高的纳米结构域,并且这种局部改变特征成为阿尔茨海默病中的淀粉样蛋白生成的决定性因素(Kedia et al., iScience, 2021; Kedia et al., STAR Protocols, 2021)。
STED超高分辨技术还被用于研究成熟树突状细胞(dendritic cells, DCs)捕获HIV病毒,作者发现DCs的活化导致免疫球蛋白样凝集素受体CD169 (Siglec-1)在特定的质膜区域形成纳米团簇,增强了受体对携带唾液酸配体的神经节苷脂的限制性浓度的亲和力,与HIV-1颗粒或含神经节苷脂的脂质体结合后,Siglec-1纳米聚簇和以RhoA活性下降为特征的整体肌动蛋白重排增强,从而促进病毒颗粒在单个囊样间隔内的最终积累(Gutiérrez-Martínez et al., Elife, 2023)。STED还有助于理解黏着斑、紧密连接和初级纤毛的关键蛋白的排列及功能(Spiess et al., J. Cell Biol., 2018; Mangeol et al., Elife, 2022; Yang et al., Methods Mol Biol., 2016)
超高分辨显微镜可以探索微观世界的无限可能性,已经chedi改变了科学研究的方式。在细胞生物学领域,它被用于研究亚细胞结构,如微丝、微管、肌动蛋白等,细胞器如线粒体、溶酶体等,分子分布和细胞膜动态、观察蛋白质的相互作用;在神经科学领域,它可用于观察神经元的亚细胞结构和突触的细节,有助于解剖和理解神经系统的结构和功能,以及神经系统相关疾病的机制;在癌症研究领域,被用于研究癌细胞的特征、蛋白质分布以及肿瘤微环境,这对于癌症的早期诊断和治疗规划非常重要;在材料科学领域,它被用于研究纳米材料的结构和性质、帮助科学家精确控制和制备纳米结构;在药物研发领域,它可用于研究药物靶标蛋白的定位和与其他分子的相互作用,助力药物设计和筛选;在微生物领域,规避了电子显微镜无法进行活体成像等弊端,可以更加推进微生物学发展。随着未来技术的进一步发展和完善,STED将在揭示生命现象的微观机制方面展现出更大的潜力,STED技术将朝向更高的成像速度、更深的成像深度以及更广的应用范围发展。